“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田家几日闲,耕种从此起。”唐代诗人韦应物所作的《观田家》描绘了惊蛰节气的春耕景象,蒙蒙春雨滋润着大地,百草回芽生机勃发,种田人家纷纷下地耕种。惊蛰,通常在每年的3月4日至6日,太阳到达黄经345°进入惊蛰节气。惊蛰作为全年气温回升最快的节气,北方大部分地区平均气温已升至0℃以上。南方沿江江南地区为8℃以上,而西南和华南已达10至15℃以上。惊蛰时节万物苏醒,桃花开、李花白、杏花红、蔷薇吐芬芳,呈现一幅生机盎然的仲春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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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在历史上曾被称为“启蛰”。《夏小正》曰:“正月启蛰,言始发蛰也。”汉初以前,节气的顺序和名称为立春-启蛰-雨水,而汉景帝时变为立春-雨水-惊蛰。
小篆的“蛰”字,上面画的是,一个人的手被捆住。这个字加上“虫”,表示虫子被气候所限制,冬天躲藏在土中冬眠不吃不喝的状态。
初春蛰居的动物们感受到气温的升高开始活动,在立春的第二候时“蛰虫始振”,意思是开始苏醒、动而未出。在汉景帝以前,立春和启蛰两个节气都在正月,“始发蛰”是“蛰虫始振”的后续,表示冬眠动物开始启户出走。
淮南王刘安《淮南子·天文训》把这个节气与其后的雨水交换位置,使其从正月调换到二月,并为规避汉景帝刘启名讳,把名称从原来的“启蛰”更改为“雷惊蛰”,“雷”取自农历二月对应的震卦,其中的一个卦象为雷,代表的时间为二月,表示一种向上、向外发展的趋势,有广义的激荡和生发的意涵。
“惊”突出“蛰虫惊而出走矣”的物候现象,体现了蛰虫瞬间的突变,强调是隆隆的雷声惊醒了蛰伏的动物的情景。
其实,蛰虫结束冬眠是气温逐渐回升到一定程度时的一个自然而然的物候变化,并非为一声响雷所惊醒。
因为昆虫多数都没有听觉器官,不论是以蛹、卵、幼虫,还是成虫形态越冬,应该是听不到雷声的。况且节气起源地区当时的平均初雷是在春分二候,怎么也不会在惊蛰时节。《易经》说,震为木,木生风、风生虫。“风”这个字,繁体写作“風”,里面就有个“虫”。表示冬眠的虫子感受温暖的东风而苏醒。
农谚道:“惊蛰不犁地,好似蒸笼跑了汽。”这与古人根据物候判断耕作时令的“望杏敦耕,瞻蒲劝穑”是一致的,当看到杏花开就敦促人们去耕地,看见菖蒲初生,便督促农民及时种田。在黄河中下游地区“惊蛰地化通,锄麦莫放松。”此时地温回升,土壤解冻,水分容易顺着土壤里的毛细管上升而蒸发。这是防旱保墒的宝贵时机。要及时浅锄行间土壤,使其稀疏松软,切断地表层的土壤毛细管,让地下的空气更流通,有助于越冬小麦分蘖生长。
在长江中下游地区,冬小麦即将拔节孕穗,油菜花也将开放,此时正是田间管理到了关键时刻,农作物大量需水、需肥的时候,要及时锄草、追肥、预防病虫害。
谚语说,“惊蛰来除虫,一去影无踪。”各地流传着许多惊蛰消灭害虫的习俗。
江浙一带惊蛰日人们把扫把插在田间,恳请扫帚神显灵扫除害虫,宁波的“扫虫节”,农家会拿着扫把到田里举行扫虫仪式。为了便于举行灭虫仪式,民间多以“物”代虫。
湖北土家族有“射虫日”,即惊蛰日前在田里画出弓箭的形状以模拟射虫,引导人们消灭害虫。陕西、甘肃、江苏、山东等地人们把黄豆、芝麻之类放在锅里翻炒,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就像虫子在锅中受热而蹦跳似的,谓之“爆龙眼”,男女老少争相抢食炒熟的黄豆,称作“吃虫”,寓意“吃虫”之后人畜无病无灾,庄稼免遭虫害,祈求风调雨顺。
客家人炒豆子、炒米谷、炒南瓜子、炒向日葵子以及各种蔬菜种子吃,谓之“炒虫”。炒熟后分给自家或邻居小孩食用。客家人还有做芋子饭或芋子饺的习俗,以芋子象征“毛虫”,以吃芋子寓意消除害虫。据说如此一来可以消灭多种害虫,农作物不受虫害,能够确保当年五谷丰登。
这些看似可笑的射虫、扫虫、烧虫、炒虫、吃虫习俗,隐含着告诫人们在惊蛰时节进行消灭害虫之意,并以食物象征虫便于人们在分食中加强记忆和传承传播。此外,民间还流行“惊蛰吃梨”的习俗,人们还借“梨”“离”同音,把吃梨和“与虫别离”联系 起来,表达驱虫祈丰收的美好愿望。
“阳气初惊蛰,韶光大地周。”惊蛰时节,暖日融天,和风扇物。在四时光景中,惊蛰提示人们遵农时辛勤劳作,循节气享受生活,顺天应时、因地制宜地建设宜居宜业的和美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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